脆弱的花瓣纷纷飞落而下。
“我和她在落花的时节相遇,如今我走,便也送她一程的落花吧。”他声音清浅,缓缓同我道来。
裴欢的母亲关氏是江南丝绸大户之家的嫡女,也因得裴家需依仗关家照拂在江南一带的生意,这关氏也得了恩典,每年可回娘家一次。
那时裴家的老爷子还在世,裴欢还小出不得远门,直到十二岁那年才第一次随着母亲下江南。
江南自别于京城,满城水色垂柳,盈花锦乱,整个湖面上仿佛都渡了雾气,迷了她的眼。
裴欢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的洛非。
她初到江南,对着江南任何一草一木都甚为好奇,一路上挑开了帘子不停地往外张望,他着月牙色浅色锦袍,束着白玉发冠,彼时他骑着马从她的马车旁慢慢走过,风拂花落,裴欢仰头望上去,他正好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眼,裴欢连忙回头对娘亲大声道:“娘,你看那公子,长得好俊,比二哥哥还要俊呢。”
她的嗓音那样大那么稚嫩,洛非在马上微微抿唇笑了。
他是江南王之子,江南正是他父亲的封地,他一直都知自己相貌不凡,但不至于到能让人这般的大惊小怪,正是因为那声好俊听起来那么地真心实意,他侧头望向前面牵马的侍卫,“可知这是谁家的马车?”
“禀公子,这马车是京城裴家的,丝绸大户关家的姻亲,听闻这是关家的外孙女第一次下江南省亲,你听,这前头还有鞭炮声呢。”
关家无子,就一个女儿,还嫁进了京城,听闻当年裴家老爷子跟关家商量好了,他日生的第一个无论男女,都送回关家,并随关姓,而裴欢出生,本来是要送去关家的,却没想到未满月就得了场大病,算命先生说她的命格奇特,需留在京城这样繁盛之地养着才能活下去,送去了江南,便是养不活的,关家无奈,也就由得裴欢留在了裴家,只想等着关氏争气点,再生一个,结果裴家的三房是个不生性的,外头的女人一个又一个,关氏之后再也没怀上,这关家对这唯一的外孙女,也不由得疼到了心尖尖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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